潛藏的適應力

數年前房間裡的掛鐘壞了, 不得了, 趕著要買個新的
我是那種一天要看九萬幾次時間的人, 在街上可以看錶看電話
在家中我要望到時鐘才心安, 最理想的是任何角落包括廚房廁所都有鐘
爸媽說這是病態的一種所以並沒有縱容我, 我其實曾經放了一個在廚房的...

舊的既然壞了, 我又急於買個新的, 沒太多時間讓我慢慢去選擇
於是在三貪 ( 貪平貪快貪方便 ) 之下在宜家買了一個最簡單款色的掛鐘
白色底, 磨沙透明邊的, 印象中價錢便宜得嚇了我一跳的, 應該是50 元以下
還以為自己撿到了便宜貨滿心歡喜, 誰不知用了兩天就知中了伏

那枝秒針行走時所發出的 " 噠噠 " 聲, 吵得我夜夜不能成眠
很多時真的想打爆個鐘, 但新買回來馬上就丟掉又好像太浪費
我起碼有半年時間在掙扎好不好送它一程另買一個新的回來
又有想過不如每晚睡前將它弄停, 奈何又太費事太麻煩了
結果時光隨著那秒針的持續咆哮飛逝, 而我竟然... 適應了那噠噠噠噠噠

不知由何時開始那聲音成為了我房間及我睡眠的一部份, 奇
有一晚我睡在床上, 睏極但未能入睡, 總覺得混身不自在
輾轉反側百無聊賴之際, 忽然察覺房間非常靜, 一點聲音都沒有
是靜到耳畔嗡嗡作響那一種, 令人感到異常不安 ( 是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吧 )
不過沒太久我就發覺掛鐘一直停在兩點, 原來沒電了
換過電, 再次聽到那噠噠聲, 一切回歸正常, 安然入睡

人的適應力真的很強, 而且很多時你自己是不察覺的
對著再不順眼的東西, 時間過去, 你會不知不覺不再覺得有問題
同樣地, 當你失去一人/物, 你總會以為自己會接受不了會痛苦死
你自以為一切深刻到你將會記一世, 但那是沒有可能的
日子久了你會發覺只剩下模糊的輪廓, 故事的大概, 和遙遠的感情
你或者的確不會忘記那傷痛, 不過那已變成了回憶中一個片斷, 不再切膚